LittleNANA

大龄且穷的废柴追星狗。

[中篇/病娇/黑化]亲爱的宝贝

我爱病娇 再来看一遍

以世界为礼:


——心理医生崔×病人权专务,是病娇不是傲娇/黑化/血腥/三观不正,重要的事情说三遍,慎入,慎入,慎入,这次是真的要慎入——

BGM :《亲爱的宝贝》by/RURUTIA

「楔子」

厚重的窗帘很好地遮掩了窗外首尔的霓虹,偌大的房间里,只有一盏小小的台灯在吝啬着光亮。

晦暗不明的笼罩下,一个清瘦的男人站在低矮的茶几前,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摊开的照片,约摸二十来张,主角却都是同一对男女。

男人微微弯腰,修长的手指在照片上抚过,一张又一张,相纸上有些黏腻的触感,像是在挽留他轻触过的指尖,他如此温柔,似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。

从第一张到最后一张,不知第几个来回,他的动作戛然而止。

他凝视着照片里笑得好看且张扬的女人,指尖又一次覆了上去,在她的周身轻轻点了点。

这对明艳澄澈的眼眸啊,诱惑过那个人。

这双白皙滑腻的柔荑啊,拥抱过那个人。

这张红润丰韵的唇瓣啊,亲吻过那个人。

那么。

男人的食指终于停了下来,精准地遮盖住了照片中女人的脸,狠狠地往下按压,像是要将这张无辜的相片生生戳出一个窟窿来。

你去死吧。

你只能去死了。

微弱的昏黄灯光,映着他好看的轮廓,他的眼里分明有一丝狠厉,脸上却是人畜无害的笑容。

像是凌晨时分绽放的罂粟。


Chapter.1

宽敞的房间里,墙壁,家具,床单,甚至连地毯都是雪一般的纯白,唯有一旁的落地窗上,覆盖着厚厚的银黑色遮光窗帘。

是那么的厚重,一旦合上便不可能有任何光线泄漏进来,突兀却十分实用。

李胜利和姜大声推门进去的时候,权志龙正抱着膝盖,蜷坐在白色的大床上。

他似乎又瘦了不少,浅蓝色的病号服在他的身上显得空荡荡的。许久不见,他的刘海也似是长长了些,索性就往两边分开,黑发柔顺地服帖在耳侧,显得他原本就小的脸越发瘦削。

他很安静,精致且安静,仿佛一个任人摆弄的玩偶,一点都不像以前的那个他,存在于另一个世界。

李胜利没由来的,就有些害怕了,颤着嗓音叫了他一声:“志龙哥。”

权志龙没有应,只是依旧低着头看向前方的一片茫白。

站在另一边的姜大声皱了皱眉,想要说些什么,最终还是止住了。

李胜利走过去,满脸担心,拍了拍他,良久,权志龙才终于有了反应,抬起头来,眼眸里却带着一丝近似茫然的空洞。

“哥……你别吓我。”

年龄最小的李胜利,声音开始有了哭腔。

瞳孔里这才慢慢聚了焦,权志龙对着他笑了笑,轻声道:“你来看我么?”

“……哥你别这样,真的吓到我了。”

“我没事。”

权志龙又冲他笑了笑,唇边若隐若现的两道浅弧带着一丝稚气。

“杀人不用偿命,当然没事。”

姜大声站在一旁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,声音不大,但是房间过于空旷,他的话依旧清清楚楚地传递进了权志龙的耳朵里。

李胜利的余光看见,权志龙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,僵住的身子开始忍不住轻颤起来,他焦急地上前拍着他的背安抚着,然后皱起眉头,转头看向姜大声。

“志龙哥不是故意的,他是……”

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。

“有病?你真当他得了病?他像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吗?”

“那你要怎么样?志龙哥被判了刑你就高兴了?”

李胜利的语气不自觉加重,姜大声这才闭了嘴,一时间,房间里陷入了沉默,唯一的动静便是权志龙颤得越来越厉害的双肩,以及他逐渐粗重的呼吸声。

李胜利叹了口气,在床边坐下,看着权志龙再次垂得很低很低的头,有些无措地安慰道:“大声哥他不是这个意思,他只是……大家一起长大,你也知道他的性格,他不是这么想的。”

而这句安慰大概就如一片轻巧的羽毛落在汪洋大海上一样,没有任何用处。

权志龙依旧在抖,长了的碎发遮住了他的脸,使得旁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,他不说话,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冷汗顺着他的额际滑至颚下,仿佛一只被搁浅在沙滩上的鲸,垂死挣扎着,不管李胜利怎么劝说都没有用。

姜大声也急了起来,收起之前的刻薄,跑到跟前,不断地安抚着,想让他平静下来,可是依然没用。

他像是深陷于噩梦之中而无法自醒。

“权志龙。”

门突然被人推开,白色的长褂衬得来人的身躯愈发修长。

那人戴着一副简单的金丝半框眼镜,白色的口罩遮住了他大半部分的脸,但还是盖不住眉宇间散发出的英气。

那人显然没有料到房内会是这样的一派场景,好看的眉眼紧皱,愣了一会儿才径直快步奔到床前,一把推开了李胜利和姜大声,然后将宽大的手掌放在权志龙的后颈上,轻轻地揉捏着。

他低沉的嗓音在雪白的房间里回旋,像是冬日十分的暖炉,语气却又无比森然。

“停下来。”

“权志龙,放松。”

不知过了多久,权志龙居然真的在这个男人的安抚之下逐渐平静下来,最后靠在他的肩上沉沉地睡去。

“胜铉哥……”

李胜利有些心虚地唤了一声,毕竟如果不是他非拉着姜大声一起来看志龙哥的话,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。

崔胜铉轻轻地将睡着的权志龙放平,又细心地为他掖好被角,这才转过头来看向站在一旁的两人。

深邃的眼眸里尽是阴鸷。

“我不问你们发生了什么,因为我不想知道。”

“但是以后没有我的允许,你们不准再来找他。”

“别的事别的人,我都可以无所谓,但是如果牵扯到权志龙。”

方才被推开的姜大声闻言皱眉,刚想要开口辩驳些什么,崔胜铉却仿佛是早就知晓了一般,冷冷地看了他一眼,又收回了目光,继而开口,低沉的烟嗓在房间里清晰地回荡,伴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压迫。

“哪怕是一次,那都是在挑战我的底线。”


Chapter.2

渐渐入冬的缘故,天亮得有些晚,七点钟的时候,空中还残余着一些灰蒙蒙的夜色。

权志龙准时起了床,在这个简单的房间里洗漱完毕后,便乖乖的坐在桌前等着人送早餐来。

他依旧维持着昨天那个抱着双膝的姿势,仿佛这样能带给他莫大的安全感,安静地坐在那里,不吵不闹,连呼吸都很轻,只是呆呆地等待着,等待着那扇房门被人推开。

不过今天似乎有些不同,进来的人并不是崔胜铉。

来人是一个年轻的男人,身着一件看上去价值不菲的墨兰色风衣,他端着餐盘,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,走到了权志龙的面前。

他将身上的外套解了下来,给权志龙披上,担心地问道:“不冷么?”

权志龙似乎对于陌生人有着莫名的惧怕,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他一眼。

有些可怜的模样仿佛一只被遗弃的宠物,无声地在发出质问。

男人怔了怔,笑道:“崔医生今天有事,我就住在你隔壁那间,知道你还没吃饭,又怕你饿着,所以帮你端来了。”

许久,也许是因为男人没有敌意的举动给他带来了一丝安心,权志龙这才慢慢放下戒备,开始享用起了那顿丰盛的早餐。

男人并没有立刻离开,而是在权志龙对面很自然地坐了下来,看着他用小小的嘴将食物全部包进去,然后脸颊鼓鼓的模样像极了一只讨喜的金丝熊。

也许是目光太过灼热的缘故,权志龙停了下来,脸颊依然鼓鼓的,显然之前的那口食物还未吞咽下去。

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男人一眼。

男人笑出声,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会再盯着,然后站起身来走到窗前,想要将那厚重压抑的遮光窗帘拉开。

却不想手刚伸出去,便听见身后传来一串急急的脚步声。

权志龙一脸焦急地跑了过来,死死地按住男人拉着窗帘的手,脸上是明显的惊慌。

“胜铉说不能拉开的。”

“……你很听崔医生的话?”

权志龙点点头,眼里的理所当然仿佛是在嫌弃男人为什么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。

男人的头低了下去,似是在沉思,半晌才抬眼,似笑非笑地看着权志龙。

“如果崔医生让你一辈子陪在他身边呢?你也会听么?”

权志龙又点点头,这次的力道比上次重了很多,认真的神色像是在宣誓一般。

“那,跟我讲讲你们之间的事吧。”男人默了默,终于又扬起一个和煦的笑容,“你是为什么来这里?”

这次的微笑却没能再卸下权志龙的防备。

话音刚落,他先是挠了挠头,接着啃指甲,双脚在地上轻轻踱着,一副极度不安的模样。

男人没有催他,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,许久,他终于平静了下来,指尖却还是在忍不住颤抖。

他抬眼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,确定这间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之后,他才决定开口。

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,话语中带着浓烈的不安和害怕,压低了声音:“我……我杀了人,胜铉说我有病,就带我来这里了。”

男人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,却不做声,等待着权志龙继续说下去。

“那个女人,倒在地上,裙子上全是血……不怪我的……那是胜铉给她买的裙子……不是……不是我的错!”

权志龙说着,却无法控制地激动起来,他的声音断断续续,眼前黑白不断交替着,他越来越看不清,眼泪蒙住了他的双眼,顺势滑落进嘴里,好苦。

好久没有尝过那么苦的东西了。

晕倒在地之前,仿佛又回到了那天。

那天的夕阳很红,晕染了大半个天空的云层。

像是一滴浓稠的鲜血,滴在一件纯白的连衣裙上,逐渐散开,向着四面八方,不断延伸着,妖冶却又令人诡异地感到满足。

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刀,刀尖上泛着寒气,在白炽灯的映照下,晃着刺眼的光芒。

一下,一下,又一下地,穿过那件白色的连衣裙,伴随着凄厉的惨叫,以及肉体生生被利器划破的声音。

再之后,红色的血液涌了出来,与那片纯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,仿佛在荒芜的戈壁滩上兀自开出了一朵蔷薇红莲。

舒坦了么。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沉着地发问。

大概是吧。权志龙想到。

他站起身来,无视了脚边还在用指甲扣着地板垂死挣扎的女人,一脸漠然,毫无一个杀人犯应有的慌张和害怕。

不仅没有,他甚至觉得自己此时仿佛一个勇士,亲手挥剑斩去了路上的荆棘。

真好。

甚至伟大。

直到门被突然打开,出现在门口的男人,手中的东西掉落在地,他才终于回了神。

他迎着崔胜铉愕然的目光,坦然地笑了。

他的声音很轻,仿佛是在叹息一般,为男人的不听劝告而惋惜。

“胜铉,我说过,如果背叛了我,那么祝你一生不幸。”

再然后,他被崔胜铉一拳打倒在地,更多的,更多的拳头在他的身上落下。

他躺倒在地,看着崔胜铉抱起半死不活的女人冲出门外,直至远去不见。

抬手擦拭掉嘴角的一丝血迹,又看了看地板另一边静静躺着的那把凶器,他笑了,忍不住地笑出声。

他还活着,那便是胜利了。


Chapter.3

再次醒来后,已经是傍晚了。

窗帘依旧紧紧拉着,房里很暗,仅靠两盏昏黄的床头灯维持光亮。

崔胜铉坐在床边,黝黑深邃的眼眸,透过那副精致的金丝眼镜,直视着权志龙,他的下颚线条还是那样的分明好看,仅仅是坐在那里,就有了居高临下的意味。

权志龙知道他此时的心情不好,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,他有些紧张,白色整齐的床单已经被他揪出了好几道扭曲的印迹。

晕倒了好几个小时,刚醒来的时候,嗓子里不可避免的干渴如火烧一般,他想要开口让崔胜铉帮他倒一杯水,因为他实在没有力气下床了,但是他知道他不会的。

却没想到崔胜铉站起了身,径直取来一杯温度适宜的水递到了权志龙的面前。

他错愕地抬头望着他,一脸的不可置信。

崔胜铉有些不耐烦起来,又将水杯往他面前递了递,动作并不客气,甚至有不少水洒了出来,浸湿了权志龙盖在身上的大片被子。

权志龙赶忙接过水杯,迅速地喝完后便将杯子放置在一旁的矮柜上,将被子往上拉了拉,老老实实地躺下来,准备乖乖地睡觉。

可是他其实并不想睡。

眼睛眯成一条缝,偷偷地打量还坐在床边的崔胜铉,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,比起平日里的冷漠或是不耐烦,现在似乎更严重,他在生气,虽然不知为了什么。

他在心里默默地算了一遍,自己今天一直都待在房间里,哪里也没去。除了那位帮忙送早饭来的先生,他谁也没有见过。

并没有做错什么事啊。

正当他快要紧张到冒冷汗的时候,突然感觉身上的被子被一个很强的力道拽开了。

他蓦地睁开眼,只见崔胜铉扯着被子,黑着脸正看着自己。

“被子都湿成这样了还睡,你是没长脑子么?”

说完便抱着被子走了,过不久便有护工拿了床新的被子进来。

权志龙呆坐在床上,他此时无比地希望这间房间里能有一面镜子,真想看看自己脸上是怎样的表情。

可能……是在笑吧,可是怎么又有苦涩的东西从眼里流出来了。

自己刚刚,是被崔胜铉关心了么。

正想着,门又被推开了,崔胜铉拿着药走了进来,看见权志龙此时的模样,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。

权志龙见他这样,很快地反应过来,胡乱将脸上的泪水抹尽,从他的手上接过药,迅速地咽了下去,一副很是乖顺的样子。

崔胜铉冷哼一声,没说什么,转身欲走。

“胜铉……”身后的人小心翼翼地开口唤了一声,声音里还带着些沙哑。

崔胜铉的步伐停下,却没有回头。

权志龙没由来的又开始紧张,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:“那个,如果你忙的话,就,就不用天天给我端早餐来了,隔壁的先生说愿意帮我。”

崔胜铉的背影一滞,半晌才转回身来,似是被气笑了,甚至有些咬牙切齿。

“权志龙。”

被喊到名字的人身形轻颤,又在不知不觉中抱紧了双膝,做好迎接责骂的准备。

谁知等了半天也没听见那人开口,他便有些好奇地抬头望了一眼,却见崔胜铉铁青着一张脸,薄唇开了又合,才终于开了口。

“随你。”

然后重重地摔门离去。

权志龙这才放下心来,盖着那床新送来的被子,厚厚的,很温暖,也许是因为他太思念的缘故,竟然恍惚中觉得这被子有崔胜铉的气息。

自觉好笑地摇了摇头,权志龙,你就清醒点吧。


Chapter.4

从那天开始,权志龙每日的早餐果然是由隔壁的那位先生负责送来,而崔胜铉也只有在例行查房和送药时才会过来,权志龙的日子轻松了很多。

啊,也不能说轻松,毕竟他现在本来就是什么都不用做。

偶尔他也会想想以前的生活,想想外面的世界。

那些他带领着一群高级知识分子在商战上厮杀的岁月,那些他被人恭恭敬敬称为权专务的日子,那些忙碌疲惫却又很充实的时光。

那些,他还不曾遇见崔胜铉的时候。

但是随之而来,更多的是有关他和崔胜铉的记忆。

崔胜铉第一次与他相遇,崔胜铉第一次亲吻自己,崔胜铉第一次与他做/爱。

所有所有,像是潮水一样滚滚袭来,一点又一点地蚕食着自己。

他就像是海边的礁石,承受着海水的侵蚀,却又无法逃脱,日复一日,最终会被海水打磨,消失殆尽。

可是他没有选择。

他愿意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崔胜铉。

他曾经是如此的骄傲,年纪轻轻就坐到了专务的位置,性格强势,雷厉风行,可是他愿意,愿意在情动之时承受着崔胜铉的霸道蛮横。

他曾最大限度地迎合着崔胜铉的所有癖好,无论是在日常生活中还是在性/事上,这是他曾几何时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的事情。

可是崔胜铉,怎么能在他俯首称臣至此时,与一个女人有了牵扯。

“她很好。”

很好么,所以你要待在她身边,所以你不愿意回来我这里。

那么,如果她消失了呢。

你就会回来了吧。

只要你回来,我就会原谅你。

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,我们重新开始。

权志龙这样想着,日夜都在这样想着。

这样的想法不对吗?或许吧。

但是他没有办法去抑制。

权志龙在优渥的家境中长大,严苛的家教使他做事向来都恰到好处,点到为止。他从来没有过如此强烈的欲望,像是干燥许久的枯木,遇到一点火星便能迅速灼烧起来。

而这把业火,来势汹涌,他一早知道会将自己倾覆进去,却也在所不辞。

是崔胜铉的错。

他不该做那个亲手催成的纵火犯,既然做了,就该陪着他一起燃烧到时间的尽头,化成灰烬,就算风来,纷纷扬扬飘散在空中,二人也是相缠。

可是他没有。

得不到的,那便毁灭吧。

他一如往昔的那个精明强势的商界英才,看着在街头挽着手说笑的男女,他们很是相衬,很是般配,甚至养眼,但也扎眼。

权志龙眼底的狠厉,像极了一只洪荒的巨兽,静静地折服在那,却如他内心正在不断壮大的罪恶欲望一般,渐渐苏醒。

崔胜铉看见他的到来,没有意外,甚至连一句解释也懒得,对上他的视线,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:“别闹。”

语气平常的就如今早出门,他跟权志龙说晚上不回来吃饭一样。

权志龙眯了眯眼,视线移向一旁脸上尽显得意之色的女人。

真是漂亮啊,那吹弹可破的肌肤,若是一刀一刀地划烂,连森森白骨都露了出来,又会是怎样的场景呢。

女人会疼得尖叫么,撕心裂肺,嗓子沙哑,最后失去了声音,再怎么叫喊也无法被人听见。

崔胜铉,这样的话,你还会喜欢她么。

你还真是个变态。权志龙想道。

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,只是有些阴鸷地笑了笑,转身便走了。

而你知道,罪恶的种子一旦种下,只能任由它自己开花结果,再也无法回头了。

“你在想什么?”

隔壁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进了房间,身上依旧穿着那件墨兰色的风衣,有些好奇地看着正坐在床上发呆的权志龙。

权志龙怔怔地看着他,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
男人笑了笑,温柔好看的眉眼让人觉得安心。

“我带你出去走走吧,你总是待在房里,不闷么?”

权志龙闻言,眼眸一亮,却又很快暗淡了下去,他摇了摇头,有些怯怯地说:“胜铉不让我出去。”

男人劝慰道:“崔医生不在,况且我们只是在楼下的花园里转转,很快的。”

权志龙的心被勾了起来。

他初来乍到之时,并非甘愿整天待在这里,却每每都被崔胜铉明嘲暗讽的话语挡了回去。

“出去做什么,你是个罪人,要晒太阳么,过得太舒坦了你不觉得么。”

崔胜铉低沉的嗓音仿佛还环绕在耳边,权志龙有些畏惧地瑟缩了颈脖。

男人抚上权志龙的双肩,安抚地揉捏着,他的声音也是低沉,却比崔胜铉温暖,他小声安慰着,让权志龙不禁有了向往。

一路上都没有遇见崔胜铉,甚至连一个护工也没有看见。男人牵着他的手,带着他下楼,转弯,终于来到了医院楼下的花园。

初冬的阳光有些刺眼却并不晒人,金黄色的光亮从几万英尺的瀚空倾泻而下,将权志龙拥抱其中。

花园里还有几株开得正好的秋海棠,迎着几缕凉风,颤抖着花枝。

好久,好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世界。

权志龙忍不住闭上了眼,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切。

“志龙。”男人走近了些,却依然与他保持着一个礼貌的距离,看着权志龙,由衷地赞叹道,“你笑起来真好看。”

权志龙面上的浅笑凝固了,这句话崔胜铉曾经也说过,但和男人的善意赞美不同,他说这句话时,语气里是带着十足的挑逗,和赤裸的引诱。

“你好像经常会发呆。”

男人笑着,又上前了几步,低头看着眼前思绪早已神游了的人。

由于许久不见阳光的缘故,权志龙的脸上呈现出病态的苍白,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,只剩淡淡的绯色,像是被风雨打落前的花瓣,脆弱,又有些可怜。

男人鬼使神差地伸出手,抚上那片薄薄的唇瓣,似是想用掌心的温暖来为它平添一丝气色。

权志龙被他这样的动作吓了一跳,只是怔怔地望着他,连闪躲也忘记了。

“你在想他么,想崔医生。”

“他对你不好,我都知道。”

“崔胜铉并不好,你为什么还是喜欢他。”

“你别再想他了,不行么?”

男人的声音很低,带着几分热气呼出,他的手指在权志龙渐渐红润了的嘴唇上细细摩挲,仿若对待这世界上最为宝贵的事物一般。

权志龙的眼神开始恍惚了,眼角却变得湿润,这是他情动之时的表现。

他开始困惑了。

他应该伸手拿开男人不规矩的手指,可是心底燃起的欲望,却在不断提醒着,他是如此地渴望和贪恋这样的感觉。

“崔医生!”

正当他快要意乱情迷之际,楼上一个声音冲着花园这边喊了一声,彻底让他清醒了过来。

崔胜铉在这里吗?

崔胜铉都看到了?

权志龙摆脱了男人的桎梏,慌张地四处找寻,头上的太阳不知何时变得越来越刺眼,阳光也像是一把利剑要刺进他的双眸一般,眼前的一切变得越来越不真切。

下一秒,他感觉自己即将跌落的身体被一双有力的手接住了,他努力地抬眼去看,却发现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相貌。

太模糊了,模糊到恍若假象。


Chapter.5

宽敞的办公室里,以黑白灰为基调的室内布置,看上去简洁又高雅。

崔胜铉正坐在办公桌前,握着钢笔在纸上涂写着什么,专心致志的模样,完全不理对面客座上的人的怒气已经达到了顶点。

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地走着,在这样的寂静下,显得格外嘈杂。

李秀赫忍不住,站起身来,双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,上身前倾,眯着眼看着崔胜铉。

“你不让大声他们见他也就算了,连我也不能见?你到底什么意思?”

崔胜铉置若罔闻,依旧认真地在写病历材料,笔尖走在白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,弄得李秀赫更加烦闷。

他一把抢过那只钢笔,用力太猛的关系,墨水甩了出来,洒在崔胜铉墨兰色的风衣上,很快隐匿了痕迹。

崔胜铉才终于抬起头看他,眼里却是一片波澜不惊,伸出手心摊在他面前。

“给我。”

“崔胜铉你有完没完?”李秀赫对于他这样的态度,终于忍无可忍,将笔重重地摔在桌上,面若冰霜。

“我要去见权志龙,你不能就这样把他囚禁起来!”

“囚禁?”

崔胜铉冷笑:“真正的囚禁应该是在监狱里,我的私人病院可是舒服多了。”

“崔胜铉你到底想怎么样?你要是真的恨他,当初就应该任由法律制裁他,是你上交了他有精神问题的证明,是你把他从法院带出来放到这里,如果你真想为他治病,就给我好好地治,这样把他关在你身边是什么意思?”

“治病?我可记得我从来没说过我会为他治病。”

崔胜铉不怒反笑,身子向后仰了仰,躺在椅背上,一副很舒适的模样。

“他杀了我的女朋友,他是个罪人。”

“我怎么对他,都不过分。”

“同样,我怎么对他,也都不关你的事。”

话音刚落,李秀赫向来少有表情的脸上,此时五官都开始扭曲,他握紧拳头用力朝那副尽是嘲讽的嘴脸上挥过去。

“当初,怎么也不该让你们认识。”

说完,他转身就走,门被狠狠摔上,发出了重响,在这个房间里久久回荡,挥之不去。

当初,是不该。

若是没有相遇,权志龙怎么会变成这样,崔胜铉又怎么会变成这样。

那些见不得光的晦暗欲望,又怎么会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肆意生长。

直到最后,一发不可收拾。


Chapter.6

崔胜铉还记得,第一次遇见权志龙,是在夜幕降临后,江南区一个最奢华的会所里。

他其实不太喜欢去这些热闹繁杂的地方,要不是李秀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缠着自己唠叨人生苦短,他是决计不会出现在这里。

也绝对不会遇见权志龙。

看见一向面瘫脸李秀赫突然兴高采烈朝某处挥手时,他感觉自己几十年的认知都发生了变化,于是顺着李秀赫的目光望去。

远处相对静僻的角落沙发里,坐着两三个人,有一个人朝他们点点头,那边光线过于昏暗,崔胜铉看不清那人的模样,只见他站起身来,对同伴说了几句,便朝着这边走过来。

那人自暗处走来,崔胜铉一点一点看清了他身上名贵的格子西装,精致袖口,深蓝色的衬衣,暗红色的领带,分明是互不相衬的色调花系,组合在他的身上,却偏偏是莫名的养眼。

他一步一步,走到了光亮之下,在李秀赫和崔胜铉的面前站定,十足的上流社会精英形象。

“你怎么在这?”

李秀赫似乎很开心,与他抱了一下,崔胜铉有些意外,却也只是不动声色地坐在一旁,像是对握在手指间的高脚玻璃杯充满了极大的兴趣。

“来谈事情。”男人笑道,“永裴他们也在,要去打个招呼么?”

李秀赫又朝那边望了望,然后撇撇嘴,语气里是满满的怨怼:“算了,东永裴老看我不顺眼,总觉得我把你带坏了。”

话音刚落,男人忍不住笑出声来,眼眸弯成新月的形状,拍了拍李秀赫的肩,只是比起宽慰来说,更像是在落井下石。

“果然你不管在哪都是充当这样的角色。”

一旁听着的崔胜铉忍不住淡淡地插了一句。

李秀赫仗着自己的模特身高优势,一把环上崔胜铉的肩,咬牙切齿道:“你就告诉我这里的酒是不是很好喝?好喝的话,那你是不是来对了?来对了那你是不是得感谢我?不感谢还讽刺我,你说你是不是欠得慌?”

忍着耐心听完这一长串被大脑自动分类为废话的语句,崔胜铉侧了侧身,躲开李秀赫的手,言简意赅地下了结论。

“多血质。”

李秀赫还没来得及反驳,男人却先笑着开了口:“我一直以为是狂躁症。”

崔胜铉终于又将目光移向了他,那张巴掌大的小脸,让崔胜铉除了精致二字之外,竟找不出别的词来形容。

接着便猝不及防地迎上了对方的目光,眼眸里还带着未散去的笑意,淡淡地看着自己,又像不是看着自己,眼神算不上冷漠却也不是友好。

“啊,志龙,我来给你介绍……”

“不用。”

李秀赫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男人打断。

男人越过李秀赫,伸手拿起崔胜铉面前的那杯红酒,微微仰头,将剩下的一点全部饮尽。

他将杯子递回到崔胜铉的手里,只面向他一人,对着他促狭地笑了笑,伸出一小截粉色的舌头将唇边的一丝红色液体灵活地卷进口中。

“这就算是认识了。”

斯文败类。崔胜铉想道。

嘴角却不自觉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。


Chapter.7

第二次再遇见男人时,崔胜铉已经将他的背景资料在李秀赫那里盘问了个通透。

然而饶是这样,在一家Gay吧里遇见权志龙,也依然是出乎崔胜铉的意料的。

而从权志龙错愕的表情上来看,他的惊讶一点也不少于崔胜铉。

不过那错愕转瞬即逝,权志龙换上了一副暧昧的了然笑容,信步朝崔胜铉走来。

他今天穿了一件暗红色的蕾丝衬衣,随意地披了一件外套,白皙的肌肤透过那层轻薄的布料若隐若现,修长的双腿包裹在紧致的裤子里,踩着一双锃亮的尖头皮鞋。

总的来说,十分骚气。

“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崔医生。”

权志龙在崔胜铉的身旁拉开一张椅子坐下,指尖轻轻在吧台的大理石台面上轻轻扣了三下,酒保便过来,将一支高脚杯里倒满了酒递给他。

崔胜铉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:“这里的老板是我的朋友。”

当然,他这只是在说明自己并不是常去酒吧作乐的人,而不是急于跟这间酒吧的属性撇清关系。

权志龙笑了笑,微微仰头,将玻璃杯举高就饮,也不知他是真的贪饮还是故意如此。

透明澄澈的液体顺着溢出他的嘴角,延着下颚线条缓缓流淌,最后还有几滴隐入了领口,暗红色的蕾丝衬衣由于湿了的缘故,颜色更深几分,紧贴着他的肌肤。

他将酒杯放下,挑了挑眉。

“好看么?”

崔胜铉的视线依旧不移,毫无窥视时被人发现应有的羞耻。

他一手靠在台面上撑着头,气定神闲,甚至泰然自若,仿佛是在品评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:“好看。”

“那再凑近点看?”

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厚颜无耻的程度与自己相当的人,权志龙借着几分醉意,有些得意忘形起来。

他上身前倾,双手支撑在崔胜铉精瘦有力的大腿上,猛地凑近,扬起头看着崔胜铉。

太近了,近到只要崔胜铉稍稍低头就能吻到他的嘴唇。

不过他没有那么做,也没有机会那么做,因为权志龙下一秒脱口而出的一句脏话,让他有些不明所以。

他顺着权志龙突变的目光望去,这才发张刚刚那句粗口不是对他骂的,而是对着在酒吧门口处四下张望的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。

崔胜铉觉得有些好笑:“旧情人?”

权志龙瞪了他一眼,似乎觉得崔胜铉这样是在变相侮辱他的审美。

却见那男人像是发现了什么,径直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。

权志龙低咒了一声,不知哪来的力气,硬生生地拽起个子比他大上许多的崔胜铉,往偏僻的角落里走去。

见着那男人暂时还没有过来,权志龙终于松了一口气,靠在墙壁上没好气地翻白眼。

崔胜铉站在他的面前,看着他的反应觉得有些好笑。

“权先生,躲你的旧情人也没必要拉上我吧,被误伤了怎么办?”

权志龙又翻了个白眼,不过这次是给眼前油腔滑调的男人的。

“他是xx日报的记者,跟了我很久了。”

“所以堂堂权氏企业的权专务,不能被人发现是一个同性恋么?”

权志龙闻言一怔,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,像极了一只被人抓住尾巴的小猫。

崔胜铉一只手越过权志龙,撑在墙上,好整以暇地看着他。

“放心,我既不缺钱,也不屑于那种卑鄙的行为。”

“只不过。”他顿了顿,嘴角上扬勾出一个戏谑的弧度,黝黑的双眸在密而长的睫毛映衬下,显得朦胧又迷离。

他盯着权志龙方才被酒水滋润过的双唇,正泛着红润的光泽,一副任君采撷的诱人模样。

“上次你喝了我的酒,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讨回来。”

话音刚落就欺身压了上去,迫不及待的样子充满了攻击性和掠夺感。

男人的嘴唇很薄,就跟权志龙想象中的一样,仿佛只有这样刻薄的唇才能吐出那么好听性感的声音。

权志龙浅棕色的双眸在昏暗中睁了睁,很快弄清楚状况后,便放松下来,任由崔胜铉在他的双唇上肆虐,直至窒息也心甘情愿。

两人的气息渐粗,他们都能感觉到腹下的燥热之处正在起着微妙而又正常的生理反应。

权志龙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,将发热的身子稍稍扭开了一些,抬起头来看向崔胜铉,而崔胜铉也正好看着他。

他的双眸宛如阿帕契少女的眼泪一般,在黑暗中璀璨。

曾经有人说过,当与真爱接吻之时,会感觉地球的转速变得比原先的三百八十三英里要更多。

所以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,天翻地覆。


Chapter.8

权志龙还没有醒,他安静地躺在床上,脸色苍白地仿佛就要跟身下这洁白的床单融为一体。

崔胜铉坐在床边看着他,静静地看着,一如从前那样,认真而虔诚的模样似是在欣赏着一件专属于他的完美的艺术品。

他着实无法想象,这样纯净乖巧的人,居然就是当时那个拿着刀站在血泊中冷眼看着自己的人。

但是有件事权志龙永远都不会知道,崔胜铉对此感到甚是满足。

若不是因为地上的女人只剩下最后一口气,他甚至想要抱着权志龙直接去卧室里来一场激烈的情事。

那天的夕阳很红,就跟女人身上的血色一样,绝望却又刺激。

他抱着女人轻颤着的躯体,站在这样的天空下,整个人都被这层瑰丽镀上了诡谲的色彩。

他低头,看着女人痛苦又委屈的脸庞,很温和地笑了。

“你去死吧。”

似是怕女人没有听清一般,他将脸凑得更近,贴心地又重复了一遍,不顾那刺鼻的血腥味不停灌入。

“早在你拿着我和他在酒吧里接吻的照片来威胁我时,你就该去死了。”

“其实我根本不用理会你的要求,因为跟你出去约会的每一次,都让我感到无比恶心。”

“只不过我很好奇,他会为我做到什么程度。”

他又将女人染血的腹部打量了一遍,啧啧赞叹道:“我很满意。”

远处传来了救护车急促的声响。

崔胜铉眯着眼,俯视着眼前一脸惊恐的女人,在她耳畔低声道:“不是一直想去美国生活么,我满足你,但是现在在韩国生活的这个你。必须死掉。”

“只有这样,他才能永远待在我身边,完完全全的,只属于我一个人。”

在被抬上担架前,女人忍着身上极致的痛处,对着崔胜铉挤出两个字的口型。

“病态。”

也或许是变态,不过不管是哪一个,崔胜铉自认为他都担得起。

不过无所谓,什么都无所谓,只要结果是那样,便好了。

夜幕刚至时,权志龙终于转醒,他睁开眼,看到了床边坐着的身穿墨兰色风衣的男人,舒心地笑了笑,像是松了口气一般,却又在下一秒变为害怕的神情。

他怯怯地开口:“胜铉呢?”

男人笑着为他掖了掖被角:“崔医生没有来,你别怕。”

谁知权志龙更紧张了,他立马坐起来,握住男人的手,急切地问到:“刚刚在花园里,胜铉,我听见有人在叫胜铉,他是不是也在,他是不是看见了?他……”

男人温柔地拍了拍他,劝慰道:“没有,只是那人看错了而已。”

权志龙这才放下心来,重新躺下,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,半靠在床榻上,对着男人担心地叮嘱道:“你还是快回去吧,这么晚了,一会儿胜铉来了,看见了就不好了。”

男人一如既往地好脾气,听了这话也不恼,点了点头,转身欲走。

权志龙似是觉得自己这样有些过分,叫住了他,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。

“明天见了,TOP先生。”


Chapter.9

秋走冬至,冬去春来。

病房外的一株腊梅开了又谢,现今初春,又长出了嫩绿的新芽,在春光中摇曳。

只不过那张厚重的窗帘一直未拉开过,权志龙也一直未能得知。

他总是在睡,睡醒了,总能看见崔胜铉或是穿着墨兰色风衣的TOP先生坐在床边等他。

他并不觉得寂寞,只是偶尔会感到茫然。

他听TOP先生说,之后也有许多人想要来看他,尤其是李秀赫,来了好几次,有一次甚至站到了门前,又生生被崔胜铉拦了回去。

他无奈地笑笑,却喜欢崔胜铉这样的举动,这让他感到莫名的满足。

只是他内心仍有芥蒂。

那天李秀赫来到门前,他虽然当时躺在床上准备入睡,但能清楚地听见门把手上的动静,也能清楚地听见李秀赫问崔胜铉的那句——

“你还恨他么?”

崔胜铉回答的声音太小,亦或是根本就没有回答,权志龙凝神去听,最终只能听见李秀赫深深的叹息,和他离去的脚步声。

还恨么……大概,还恨吧。

权志龙想着,带着些遗憾和难过,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
于是他并不知道,在李秀赫走后,崔胜铉走进那间雪白的房间里。

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了。

他站在床边看了他很久。

其中权志龙皱了三次眉,踢了两次被子,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梦,他在闭着眼,重重地呼吸着。

崔胜铉弯下腰想要帮他掖掖被角,却没想到反被权志龙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。

这时的权志龙仿佛总算有了依靠一般,枕着崔胜铉温暖的手臂安心地熟睡。

崔胜铉就着床边坐了下来,静静地看着权志龙,月色透过窗户照射进来,映入崔胜铉深邃的双眸,仿佛他的眼里都是一汪幽潭。

你说我会恨你么?

权志龙小声地呜咽,不知在说些什么,梦话总是没头没脑。

可崔胜铉却像是听懂了一般地笑了,他摇了摇头,脱下了墨兰色的风衣外套,缓缓躺了下来,正对着权志龙的睡颜。

你这么乖,我怎么会恨你呢。

我最亲爱的宝贝。

就这样纠缠下去吧。

你哪里也没法去,我就这样守着你。

若这样的想法是一种病态的话,那便就此堕落吧。

反正你我,都甘之如饴。


——THE END——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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